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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庭暴力临时庇护所 在美国,我住进了家庭暴力庇护所

半年总结 时间:2024-01-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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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满怀对新生活的美好憧憬,我嫁到美国。没想到,半年后我就遭遇了洋丈夫的家庭暴力。最初我百般隐忍,渐渐将自己逼入绝境。   但美国人对待家庭暴力的态度,最终教育了我。在美国的家暴庇护所停留的日子里,我明白了:家庭暴力不会自动消失!隐忍是助纣为虐,害怕也无济于事,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。
  2008年11月,我带着16岁的儿子晓峰,跟随美国男友罗杰斯,从沈阳来到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丘辟特,一个位于大西洋海岸边的宁静小镇。一个月后,我们办理了结婚登记,之后两个人径直去了海边,对着碧蓝的大西洋,罗杰斯紧握我的手,说:“从此,我们永远在一起,不论是贫穷还是疾病,也永远不能将我们分开。”
  甜蜜誓言犹在耳边,孰料仅仅半年之后,暴力的拳头却挥向了我。
  那天他深夜才回来,正在熟睡中的我听到敲门声,急忙起身开门,迎面一股酒气扑来,没等我看清他的脸,拳头已挥了过来。我的身体发出一声声钝响,夹杂着他低低的咒骂声。我以手护头叫道:“你疯啦?你……你这是干什么?”
  迎面飞来的大脚把我踹到客厅的角落里。只听到大象般沉重的步伐从我的身边走过,他扑倒在卧室的床上,很快响起了如雷的鼾声……
  53岁的罗杰斯原是美国通用公司下属一家分支机构的电气工程师。2007年夏天,他去中国沈阳跟我供职的那家汽车企业做商务洽谈,我们认识了。那一年我42岁,因丈夫外遇离异三年。罗杰斯回国前,悄悄地塞到我掌心里一张白色的小卡片,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中国字:我喜欢上了中国的燕子。
  那双深灰色眸子中的深情搅动了我的心。
  之后,我们两人之间电话不断,邮件不断。2D07年圣诞节前,他迫切地从美国飞到中国,与我一起过圣诞节,并带来一只钻戒准备向我求婚。这次“鹊桥相会”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――被公司炒了鱿鱼。原来罗杰斯订好机票才向公司请假,老板考虑圣诞节请假的员工太多,来予批准,罗杰斯冲动之下擅自离岗飞到中国,却因此失去了一份年薪十几万美元的工作。
  他很受伤,喃喃道:“我为公司服务了20多年,老板太狠心了!燕子,你必须重新考虑,我的房子和财产离婚时全部给了我的前妻,没有了工作,我就成了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了。”
  我对这份感情一直迟疑不定:文化不同,两个不同肤色的人婚后能否幸福々可现在,我伸出手,对他说:“请把戒指给我戴上,我接受你的求婚……”
  ……前尘往事一晃而过。此时,我唯有蜷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声哭泣。在这深夜,在这陌生的国度里,我甚至不敢发出更大的响动,深恐惊扰了熟睡中的邻居。我难以相信,去餐厅吃饭替你拉开椅子,出门时殷勤地为你开门,生日送你玫瑰――绅士气十足的洋丈夫也会向妻子挥动暴力的拳头。
  第二天早晨7点多钟,他醒来了,见我脸上身上的伤痕,惊觉自己的恶行。他拽住正要去上班的我,满脸羞愧地说:“对不起,亲爱的,昨晚我喝多了。”我拉开家门,冷冷地说:“闪开!我要去上班。”来美国第二个月,我就去餐馆打工了。我要靠自己的双手养活我们母子。
  他抱住我,说:“对不起啊,燕子!我不知道对你做了什么,好像有魔鬼附了身。”他痛悔得双手击头,呜咽起来。
  他的眼泪让我心软。
  罗杰斯的脾气的确在变坏,跟我刚认识时判若两人。这半年,他已经换了几份工作。在大公司做惯了,收入低、工作条件差的小公司让他提不起劲来。接连的挫败后,他开始暴饮暴食,身高1.86米的他,体重由76公斤暴增到接近100公斤,斯文清秀的脸被肥肉挤得变了形。而昨天,他再一次失去了工作。
  我望向窗外,院子里,一边是草坪,一边是一畦畦油绿油绿的青菜。我们的“Townhouse(一种三层左右、独门独户的联排式住宅)”位于海边,破旧而年头久远,是罗杰斯用失业金买下来的。他笑着说:“我的中国燕子在美国有巢儿了。”我们亲自动手将房子修缮一新,又从十几公里外运来泥土铺在院子里。美国的青菜奇贵,我让母亲从国内寄来菜籽,撒在屋前屋后的空地上,不久,就有自己种的青菜吃了。
  美好的生活历历在目,他不过是酒后心情不好,偶尔失手打了我,我又能怎样?
  我出生在辽宁昌图乡下。村子里,夫妻吵架、丈夫打老婆是常见的事情,只要不打伤打残,基本属于“家丑”,不能外扬,外扬也得不到太多的同情,“打是亲骂是爱”,给家暴行为找到最好的开脱理由。虽然考上大学离开了家乡,从小种下的观念却根深蒂国。
  我告诉他,我原谅他了。不过我得去上班,他没了工作,我这份收入更加重要。
  谁知他深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惶,紧张地说:“你不能去上班。”听完他吞吞吐吐的解释,我明白了,在美国,家庭暴力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。有家庭暴力记录的人,不得录用为政府公务员,无法拿到律师执照,求职时会被很多公司拒之门外。罗杰斯生怕我脸上的伤痕给他带来麻烦。
  爱和中国女人的温顺让我听从了他,我怎忍心毁了他!
  我默默地在家里养了10多天。这期间,罗杰斯的妈妈露丝开车过来,给我送她自己烤制的松子蛋糕。露丝很喜欢我这个中国儿媳,第一次见面时,我就用从中国带来的礼物――地毯和瓷器征服了她。她觉察到我身上的伤痕,虽然这些伤痕已变淡。她问我是怎么搞的。我摇头不肯说。老太太担忧道:“希望你们幸福。罗杰斯这孩子人不错,就是脾气有点坏,你得有心理准备。”
  等到脸上的伤看不见了,我才去餐馆上班。这期间罗杰斯无微不至地照顾我,我们重归于好。罗杰斯在外面又找到一份工作,我长出口气,日子终于又回到正轨上了。
  谁知一个月后,暴力再次不期而至。
  晚餐时他的情绪还挺稳定。突然罗杰斯的手机响了,是老板打来的。白天罗杰斯在公司的工作出了差错,晚上加班时老板才发现。我听不见老板在电话里的狂骂,只看到罗杰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。
  放下电话后罗杰斯满脸颓然,饭也不吃转身就往楼上走。我跟上去,从后面抱住他,试图给他安慰,谁知他一把推开我:“走开,你这个蠢女人!”
  罗杰斯的力气大得惊人,体重不足50公斤的我被他甩出老远――就像一条被他抛弃的破旧麻袋,被甩到楼梯边上,顺着楼梯滚了下去。只听到头颅撞击着楼梯板,一路咚咚地闷响……
  罗杰斯吓坏了,赶紧冲下楼去抱我。他一触碰到我,我痛得要命,忍不住大哭起来:“赶紧送我去医院,恐怕骨头断了……”
  接诊的是一位中年医生,严肃地问我:“你是怎么受的伤?”一旁的罗杰斯脸都青了。
  “你是怎么受伤的?你要说实话,不要害怕。”我摇摇头:“没什么。我不想再谈这件事……”
  经医生检查后确认,我的肩膀脱臼,身体多处外伤,需要留院观察一晚。罗杰斯要留在医院陪我。我撵他走,不想再看到他那高大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,就如同身边守着一头雄健的狮子,不知什么时候发怒,扑过来撕碎你。这个男人开始让我害怕。
  罗杰斯回去了。第二天早晨,医生见我并无大碍,允许我出院回家。我坐的车子刚停在家门前的草坪上,屋门 打开了。两个警察押着我的丈夫,从里面走出来。罗杰斯衣衫不整,一看就知是被人从床上拽起来的。见到我,他沮丧地低声叫着:“燕子!”
  一个高大的警察走近我,和蔼地说:“我们接到医生举报,您遭遇了您丈夫的家庭暴力。现在,我们要把他带回警局接受调查。”
  我望着罗杰斯,他的目光满是乞求。这个男人,因为我,他才失了业。而后来的种种不顺心,都是由于失业引起的。现在。我还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吗?
  我摇摇头:“我们的确有过争执。不过,是我自己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的。请您放了他。”我又心软了一次。罗杰斯再次逃脱罪责。
  第二天,婆婆露丝开车过来了。她是被我的小菜园迷住了,那些爬满了藤蔓的小黄瓜、小番茄,让她流连忘返。见我满身是伤地缩在床上,露丝抱紧我:“可怜的燕子!我可怜的孩子!”她冲出卧室,一会儿,我听到她在电话中训斥正在上班的罗杰斯:“收起你的拳头,你应该做一个负责任的男人!”露丝的声音很愤怒。
  罗杰斯再次跪地向我认错。他说心中有一个魔鬼,施行暴力时他是被魔鬼控制住了。我自己也在心里为他开脱,这一次如果说他有罪,也不是故意犯罪,而是过失犯罪:他盛怒之下推开我时,并没有预想到我会滚到楼下。
  一个星期后,我们开车去镇上办事。一言不合,他突然把车停下,命令我下车。我不动,他下了车子,绕过来,粗暴地从副驾的位置上往外拉我。我气急了,抡起手上的包,向他的头部砸去……见我一副拼命的样子,罗杰斯反倒胆怯了。他一声不响,转身上车发动了车子。
  这在中国,不过是夫妻间的一个寻常冲突,谁也不会在意。可当时有一对白人夫妇推着童车从我们身边经过,目睹了这个场面。他们居然用电话报了警。
  我们刚刚开出10多分钟,一辆警车飞快地从后面追上来,绕到车前拦住了去路。我和罗杰斯被叫下车,两个警察分别将我们叫到一边。
  “刚刚接到报警,你的丈夫动手拉扯你,并试图对你施以暴力。”
  我说:“一定是弄错了,我们没有吵架。”
  “请你不要说谎。如果查出你做伪证,我将逮捕你。”警察的样子很严厉。见吓到了我,他的声音和缓下来:“请你对我说实话,如果遭遇了暴力,警察是唯一能保护你的人。”
  我低下头,拼命想理清思路:这也算暴力吗?如果算的话,在中国,有多少对妻子挥动拳头的男人要被送进监狱?美国人真的爱管闲事,医生见病人受伤报警,路人见夫妻吵架也报警。而美国警察对家庭暴力紧张的态度,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。可是,远渡重洋,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,爱管闲事的美国人让我觉得安全和温暖,我的心里涌动着一阵阵的感动。
  在另一边“审问”罗杰斯的那个警察,这时快步向我走来:“你的丈夫指控你对他施行暴力。”
  “什么?他说什么?”罗杰斯居然指控我?我彻底晕了!警察扯下一纸文件给我:“罗杰斯太太,请你等待传讯,你可以在法庭上替自己辩护。”
  直到警车消失,我还没有清醒过来。太可笑了,我刚刚不过用包抡了他一下。他真不是个男人!
  罗杰斯走过来,讪讪地对我说:“我想,你也一定会如实向警察陈述吧……而且,美国是个法制的国家,公民是不能对警察说谎的。”
  我冷笑,说:“好的,罗杰斯,我记住了你的话:公民不可以对警察说谎。”
  罗杰斯自知理亏,花1000美元请了一家担保公司,去法院解决了这件事。
  2009年12月,学校放假了,儿子晓峰从寄宿学校回到家里。
  来美国一年,晓峰长高了,也瘦了很多。我爱怜地看着当年撒娇赖床乱花钱的儿子,被一年的美国生活磨练成能担当的大人。明年他就要读大学了,可绿卡迟迟没有下来。罗杰斯和我结婚后,就向移民局递交了我们母子的绿卡申请。没有绿卡,晓峰读大学的费用昂贵很多,是我无法承受的。
  我和罗杰斯仍然不时吵架。儿子看在眼里,劝我:“妈,别跟他吵了。罗杰斯叔叔脾气差些,人并不坏。”
  但他也未能逃过罗杰斯的老拳。
  那天是周末。晓峰见院子里的草长了,早早起来用剪草机剪草。我在厨房里做早餐,透过窗子能望到儿子劳动的身影,谁知只修整了一小块草坪,剪草机就不响了。晓峰蹲下去察看,我招呼刚刚起床的罗杰斯,出去帮忙看看。
  罗杰斯出去了。我煎好一只鸡蛋,无意间抬头,恰好看到罗杰斯的巨掌挥向晓峰,“啪!”极响亮的一个耳光。在晨光中,瘦瘦的、身体正在发育的孩子像一只被抽中的陀螺,身子猛地转了个个儿……
  我冲出去横在他们中间,愤怒地对罗杰斯说:“为什么打他?他还是个孩子!”
  晓峰的脸瞬间肿得老高,泪水含在眼中,又可怜又无辜。我抱住他,心痛如割。转身冲进房间,这一次,我毫不犹豫地拨打了911求助电话。电话刚刚接通,我立刻说“Chinese,please”,这是在餐馆打工时一位华人姐妹教我的,911报警电话系统马上转到中文翻译员,我用中文清晰地报了警。
  警车飞快地开来了。被两个警察牢牢抓住的罗杰斯完全垮掉了,从凶悍的施暴者变成一堆可怜的肥肉。他哀求我:“别把我交给警察,别忘了你的绿卡……”
  警察带走了罗杰斯。望着他的背影,我想:“去他妈的绿卡!大不了带儿子回国。”我要跟罗杰斯离婚!
  这个家是不能待了。晓峰提前回了学校,警方把我的情况通报给妇女中心,在他们的帮助下,我住进了州家暴庇护所。一个坐落在普通住宅区里、静悄悄的不起眼的房子。四室一厅,一个房间住着一个家暴受害者。政府免费提供吃住,但不许对外联系,不能带朋友和家人过来,家暴庇护所的地址对外保密,以免受到骚扰。有辅导员教受害人英文课程,做心理疏导,并给予工作建议。聊天时,辅导员温妮对我说,80%的华裔家暴受害人会选择忍气吞声,她们普遍认为被丈夫打“不是什么大事”。“但是家庭暴力不会自动消失!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,不要害怕。”
  我对温妮讲,跟罗杰斯离婚后,也许会影响我们母子转换居留身份。温妮告诉我,美国法律规定,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可自行申请绿卡。她给了我法律援助中心的电话,我通过电话找到律师,律师耐心地听完我详细的讲述后,答应代我和晓峰申请绿卡。
  事情发生的第五天,婆婆露丝在我打工的餐馆找到我,为儿子的行为向我道歉。同时告诉我,罗杰斯的暴力倾向很可能来自代际遗传,罗杰斯的父亲就是一个暴戾的男人,小时候的罗杰斯目睹了太多父亲对母亲的暴力行为,也多次被父亲殴打。她拿给我一份资料,是美国一所大学有关家暴的调查报告。数据表明,男子每多看一次父亲对母亲施暴,他对配偶和子女施加暴力的可能性会分别提高8%和13%。
  “菲尔的行为无疑触犯了法律。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更是一个病人。对他来说,接受治疗可能比在监狱接受惩罚更有意义。我无法开口请求你宽恕他。可是作为一个母亲,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拯救他。”露丝的眼里满是热泪。
  第二天,我去法院撤销了对罗杰斯的指控。法官对我的行为愤怒而不解,他问我,要不要申请人身保护令,以保证罗杰斯出来后我的人身安全。我摇摇头,露丝说得对,罗杰斯不是大恶之人,他只是对自己的行为无法自控。我将离开他,远离他和他心中的魔鬼,我不再是他实施家暴的对象。
  一年后,在律师的帮忙下,我和儿子拿到了美国绿卡。2010年12月,品学兼优的晓峰被美国南加州大学录取。我在一家连锁超市找到一份新工作,并升至主管。
  佛罗里达的阳光依旧灿烂,阳光下的大西洋海水一片湛蓝。生活的噩梦和阴影已经不在,我和儿子又信心十足地开始了新的人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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