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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从“我不敢”谈起]无从谈起

其他范文 时间:2022-09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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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摘要:张炜在其小说《你在高原》之《家族》的第一章,用了4小节的篇幅讲述了“我”的外祖父曲予与外祖母闵葵的爱情故事。这个故事虽是小说《家族》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,但也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文本来进行研读。笔者试图采用文本细读的方式,重点分析文本中的人物对话以及“夜”意象的创设,以期对这一文本所蕴涵的批判主题进行解读,揭示小说的当下意义。
  关键词:文本细读;批判主题;“夜”意象
  作者简介:刘雪萍,现为聊城大学文学院2010级研究生,研究方向: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家作品研究
  [中图分类号]:I206[文献标识码]:A
  [文章编号]:1002-2139(2012)-08-0017-02
  张炜小说《家族》的第一章的前四节就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:在省会读了六七年书的曲予,因老爷身体不好回到家中,对老太太(曲母)的侍奉丫头闵葵,产生了爱慕之心,最终带着闵葵离开曲家。
  曲予自海北回来后,向闵葵表达了自己的爱慕:
  “我喜欢你,这样很久了,我一直想当面告诉你……请你回答我一句。”
  “不,少爷,我不听,我不敢;我回老太太那儿了……”
  曲予再一次拦她:“只要是真话就行,你说一句吧,你若不同意,我永远也不会再说什么的……”
  “少爷,我什么也没听见,我没听见,我回老太太那儿了……”
  闵葵面对曲予爱的告白时的话语、行为,足以表明其内心的恐慌。她第一次见曲予就“心怦怦跳”,且因“多看了踱步的少爷一眼”而耽误了给老太太沏茶。她的“不听”、“不敢”,是对自己命运的忧虑。因为她曾听说过大院里丫环勾引少爷,主人把丫环毒死的故事,正是 “少爷”与“丫环”的身份让她“不敢”。这个鸿沟在以老爷为“核心人物”(家长本位)的曲家是无法逾越的。
  曲予在病中再次对闵葵说道:
  “葵子,那天我说的是真话,我反复想过的话。我在心里这样决定了。我只想听一声回答。我会爱护你一辈子……”
  闵葵两手蒙着脸哭起来,哭得不能抑制。
  “你不能再哭了,不能了……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句话:行,还是不行?”
  “我不能,我不敢,少爷!少爷!”
  这段对话中的“我不能”、“我不敢”,以及加了叹号的“少爷”,再次强调了闵葵与曲予间所属阶级的不同。在讲究门当户对的传统婚姻观念中,这种跨阶级的感情是不被家长所容许的。即使在以大团圆为结局的董永与七仙女的民间传说中,七仙女也是以被剔除仙骨作为代价而与凡人董永最终走到一起的。
  “蒙着脸哭”这一行为,除了暗示其没有直面现实的勇气外,还是其对现实感到无能为力时情感上的宣泄。闵葵始终是一个恭顺的女性,她有着祥林嫂(《祝福》)般“垂下的眼睫”:她在少女时期不敢挑战曲家老太太所代表的礼教的权威;在成为人妇后眼里也“只有男人、他的事业”,她甚至容许了丈夫的出轨。
  接下来的对话是这样的:
  “你知道世上最好闻的是什么吗?”他悄声问了一句。……
  他认真地告诉她:“下午的海,还有……” “还有什么?” “还有你的头发。”
  她无比浓密的头发一下子垂下来,遮住了他的面庞、他的眼睛。他像进入了温暖的黑夜,一个人在黑影里喃喃自语。
  张炜无疑承继了自鲁迅以来的现代文学传统,善于通过意象的创设及环境的描写来反映小说人物的心境。“温暖的黑夜”与曲予在闵葵身上获得的温暖是互相映照的。
  当曲予把自己的决定告诉母亲时,作者这样写道:
  老太太说好孩子我的心肝,你不要讲不要讲了,再讲我就要死了。……“这个妖……”她吐出半句,认识到它太粗俗,立刻闭了嘴巴。
  老太太已经把闵葵认定为勾引自己“心肝”儿子的“妖精”。她在处理这件事时的狠心,更是显露了这位“慈母”的真实面目。她非但没有做到“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”,更是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。她“想一下子把这个身材小小的下人打死,只一下就打死”。
  虽然曲府是这个海滨小城中“文明和富有的代名词”,曲家用上了表征现代文明的皮面沙发、抽水马桶,曲家的老爷也看起了“刚译过来”的欧洲小说,但曲家对现代文明的接受是有限的,婚恋自由在曲家这块传统的土壤上是无法生根的。 曲家老太太身上非但没有显示出人道主义的光芒,儒家“仁爱”的观念在其身上也没有得到彰显。
  事情最终还是传到了父亲那里:
  他感到父亲的目光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失望。就这样被盯视了一刻,老人说话了。“我看错人了。你是难成大器呀。去吧。” ……
  他记得一出门,就看到天上出现了稀疏的星星。它们很大,但一点也不亮。这是个没有任何希望的夜。
  作者再次描写了“夜”,“很大,但一点也不亮”的“稀疏的星星”。“夜”由“温暖的黑夜”变成了“没有任何希望的夜”,极好的表达了曲予在爱情受挫时绝望的心境。或许是父亲的话刺痛了曲予,他试图了解自己家族的历史。结果却使他“心中充满了说不清的厌恶”,“一次又一次洗手”。“洗手”的行为,既象征曲予对充满“血腥味儿”的家族史的厌恶,还意味着其潜意识中有着逃离家族的隐秘愿望。笔者认为,即使曲予在此时此刻不离家,他最终也会因“因袭的重担”从这个“家族”中逃离。
  在这段故事的最后,作者这样写道:
  他当着两个医生的面好好地亲了亲她。她竟然那么顺从、甜蜜地承受了。他舍不得再亲她,她渴望地看着他。……
  “她要把你一下打死。”闵葵惊讶着,连连否认:“不呀,她――老太太是管教我。” ……
  “我明天走了,少爷。”“我后天也走了,我们一起吧。”“别这么说少爷。”
  “行,先不说,你明天半夜里等我。”“我不敢少爷……”
  闵葵认为老太太打她只是在“管教”她这个坏了规矩的下人,正说明闵葵对传统婚姻观念、等级观念的全盘接受,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老太太的行为,是对其爱情的扼杀,对其生命的践踏。曲予提出“一起走时”,闵葵的回答依然是“我不敢少爷……”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封建礼教对人性的扼杀,对个体精神自由的戕害。
  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判定闵葵在这个由“我不敢”串联起来的故事中,就没有丝毫的变化呢?其实不然,闵葵的行为在爱情的滋生――发展――受挫――起航中是有着变化的。她对曲予的爱有一个逐渐接受的过程:面对曲予的表白时的不听、跑开――伏在曲予床上哭泣――顺从、甜蜜的承受曲予的吻 ――主动把手插进曲予的头发中――扯着曲予的手离开曲家。作者对小说细节的把握,使得闵葵的形象,变得有血有肉,具体丰满。
  作者在第四节的结尾,再次描写了海滨小城的“夜”:“没有风”的“多么好的一个夜晚”。正是在这样一个夜晚,曲予和闵葵携手离开了曲家,开始了新生。作者在对“夜”这一客观物象的描绘中,融入了主观的情感,使“夜”成为具有特殊含义和文学意味的意象。与曲予爱情的滋生――受挫――起航相映照的是“温暖的夜”――“没有任何希望的夜”――“多么好的一个夜晚”,通过“夜”意象的营造,含蓄地展示了主人公的内心情感。
  作者在小说《家族》这一文本中批判的等级观念、婚姻观念在当下的社会并未消失,这说明封建礼教、家族制度有着顽强的生命力,不是经过革命的洗礼就会灭亡的。一个民族真正的新生,远远不是形式上的解放与独立。人们精神上的因循守旧、故步自封才是最可怕的,对此张炜有着清醒的认识。通过对曲予爱情的叙述,作者形象地告诉人们,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。对禁锢人性、扼杀独立人格的封建礼教的批判,对精神圣境的追索,是张炜小说《家族》的题中之意。
  参考文献:
  [1]、张炜.家族[M].北京:中国作家出版社,2010.3
  [2]、乐黛云.比较文学简明教程[M].北京:北京大学出版社,2003.
  [3]、孙玉生.1920―1930年代中国文学作品中“夜”意象考察[J].社会科学辑刊,2007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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